山寨探案實錄：「渡假」期間病發 掟子女落街再跳樓 配音：粵語 字幕:繁簡

麥福娣的母親姓陳，患有精神病，早年由深圳公明鎮嫁去松崗鎮。
懷上麥福娣後因被丈夫虐待而離婚，改嫁給較她年長二十多年麥泰樂，婚後，麥福娣出世，隨後父姓麥。

之後，麥福娣母親再誕下一子兩女，長女麥福娣經常被後父虐打。

麥福娣母親將她送回公明鎮娘家，由外婆照顧，九歲時，後父上門接走麥福娣，她偷走回外婆家，獨自走了十公里路回村，見到外婆後，兩人相擁痛哭，自此相依為命。

1979年，陳啟林由深圳偷渡到香港，做裝修工人儲到一些錢，回鄉起祖屋。

1992年，麥福娣經村民介紹，認識陳啟林，兩人結婚後，住在陳啟林的祖屋。

陳啟林回到香港工作，麥福娣留在鄉間，兩人聚少離多。

麥福娣的家姑一直反對兒子娶她，視麥福娣為眼中釘，經常打罵，想趕走她。
麥福娣的舅父看不過眼，登門警告麥福娣的家姑後，情況略有改善。

1995年，長女陳寶兒出生，麥福娣的父母相繼病死。
1998年，麥福娣懷孕，為逃出家姑魔爪，她想在香港產子，令兒子得到香港人身份，藉此令自己及女兒，也可到香港生活。

麥福娣持雙程證到香港，逾期居留，計劃臨盆時衝入醫院急症室生產。

麥福娣到元朗博愛醫院「探路」時，被警員截查揭發在香港逾期居留，遣回內地，麥福娣的兒子陳東文，最終在公明鎮出生。

2000年，麥福娣三母子先後獲單程證到香港。
這時，陳啟林因為意外從高處墮下，患上精神病需要接受治療，已失業多時，住天水圍天耀邨耀豐樓2402室，一家四口申領綜援，為幫補家計，麥福娣偷偷外出做清潔工。

麥福娣的家族有精神病，1998年被警員截查及遭到遣返，懷疑觸發潛伏的精神病，害怕失去香港居留權，再被遣回內地。

陳啟林為令她安心，帶她到警署求證，警察解釋她及子女都是香港居民，不會被遣返。

麥福娣仍不相信，說若然被遣返，會與一對子女同歸於盡，死在香港，在家中牆上寫滿「死」字。
試過食紅花油及安眠藥自殺，曾下毒加害一對子女，企圖將子女推落水井及在家中拋擲落街，2003年3月，麥福娣到青山醫院門診部求醫。

現今治療精神病的國際趨勢，是把治療重點由住院護理，逐漸轉移到社區及非住院護理服務，增加病人康復後重新融入社會機會。
醫管局會安排跨專業小組作出院前風險評估，評定病人是否適合出院和重返社區。

醫生會因應情況，讓病人回家一至兩天，回來後再報告情況，稱為「渡假」。

2004年5月，麥福娣因絕食被強制入青山醫院，翌月離院，「渡假」期間服藥自殺。

麥福娣於7月康復出院，定時服藥覆診，之後每年有三、四個月在青山醫院接受治療。

2005年，陳啟林拿綜援金到澳門賭錢，不但將錢輸光，還欠下貴利，被押回家中，陳啟林的弟弟陳巧明四出籌錢為他還債。

2006年4月5日，麥福娣回鄉掃墓，向家人哭訴：「咁嘅生活唔知點過落去！」

家人勸麥福娣回鄉下居住，她說一對仔女要在香港上學，不能回來，麥福娣愈講愈傷心，說：「我想自殺，要同仔女攬住死。」

麥福娣的舅父勸她不要做儍事，若有困難，他們會伸出援手，籌了一千八百元給她回港應急。

麥福娣因多次自殺進出青山醫院，2006年9月，再次自殺被強制送入青山醫院，診斷後，證實患上精神分裂症。
翌月「渡假」期間表現不信任子女的老師，撕爛家翁及家姑照片。

2006年10月，麥福娣看報時見到小童「東仔」被警方拘捕，她以為「東仔」是她的兒子，立即到兒子就讀的學校，上課期間闖入班房。
見到兒子無被拘捕，放下心頭大石，錫了兒子陳東文一啖後離開。

老師向陳東文的姊姊陳寶兒了解家庭情況，陳寶兒說父親將家用輸光，而且患胃出血，母親麥福娣患有精神病曾企圖自殺。

老師將陳寶兒轉介駐校社工文少媚處理，文少媚即時聯絡青山醫院社工。
醫院社工表示麥福娣與丈夫，面談時事事隱瞞，家訪亦不得其門而入，一直不能得知他們家裏狀況，要求學校加強合作，有消息要即時通知醫院。

2006年11月，麥福娣「渡假」期間出現妄想，2006年12月，「渡假」期間與丈夫打架。

陳寶兒對同班一名女同學說，她在家中養了一隻倉鼠及烏龜，一晚半夜起牀想去廁所，看見麥福娣用菜刀斬去活生生的倉鼠手腳，用剪刀剪掉烏龜的頭及腳，她嚇得立即返回牀上，不敢再看。

2004年至2007年，麥福娣先後七、八次精神失常要報警處理，每次都送到青山醫院檢驗。
2007年春節，麥福娣因精神分裂入住青山醫院。

2007年4月，麥福娣「渡假」期間，用紅漆在家中牆壁寫大字，包括：「陳大吉」、「大吉」、「大吉救危難」、「健行」、「同珍」。

陳寶兒不明白「陳大吉」等字是甚麼意思，麥福娣對陳寶兒說係「攬住你哋一齊死」，買炭回家，聲稱用來保暖。

陳寶兒除擔心母親會自殺外，察覺到自己與弟弟會有危險，麥福娣需即時留院接受治療。

2007年6月15日，「多專業會議」討論麥福娣個案，青山醫院顧問醫生張鴻堅，將她列為高危病人。

麥福娣轉用藥物「氯氮平」後，妄想、幻聽、自殺念頭等病徵陸續消失，病況轉趨穩定。

劉承欣2006年於香港大學醫學院畢業，2007年7月1日在青山醫院接受精神科訓練，同日接手麥福娣個案。

2007年7月29日，劉承欣應麥福娣家人要求，考慮讓她出院回家，徵詢上司意見後，劉承欣認為麥福娣可以出院，先安排一段長時間「渡假」，逐步增加麥福娣在院外逗留時間，有助適應亦可觀察反應。
2007年8月，麥福娣再獲批准「渡假」。

2007年9月，陳啟林因患鼻咽癌，在屯門醫院臨床腫瘤科留醫接受治療。

麥福娣兩名子女都就讀天水圍潮陽百欣小學，長女陳寶兒讀六年級，細仔陳東文讀三年級。

駐院社工與社署都提出，可為陳寶兒及陳東文提供課餘託管等協助，陳啟林婉拒，認為「太太支持到」。

麥福娣經過近兩個月「渡假」，表現良好，「渡假」期間無傷害子女，能妥善照顧他們，社工認為麥福娣病情穩定。
2007年9月27日，劉承欣批准麥福娣正式出院。

麥福娣出院後，社會福利署去信潮陽百欣小學，要求老師及駐校社工留意情況。

駐校社工文少媚沒有將個案分開處理，文少媚問陳寶兒家庭情況時，她只回應：「無問題呀！」

陳寶兒與陳東文的班主任密切監察兩人情況，陳寶兒的班主任李君玉直接問她：「你屋企有無事呀？有無問題呀？」
她只回答：「無問題！」

陳東文的班主任問他：「你開唔開心呀？」
陳東文回答：「開心！」

2007年10月12日，麥福娣到青山醫院覆診，梁紹裘醫生認為她情緒穩定，無幻聽，有定時服藥，沒有被逼害妄想，會面十分鐘後，安排四星期後覆診。

2007年10月14日凌晨四時，全身穿上紅衣物的麥福娣，鬆脫住所客廳窗戶窗花的螺絲，將正在熟睡的兩名子女，先後用繩捆綁手腳，逐一掟出窗外。
麥福娣大叫：「好慘呀，無陰功呀！」，之後跳下，三母子先後倒斃地上。

鄰居及保安員先後聽到三下重物墮地聲，發現三人墮樓後報警，救護員到場時，三人已經死亡。

警員發現男童右手縛着綠色尼龍繩，女童雙手和雙腳被縛。
警員在案發單位牆上和單車籃內檢獲兩封遺書，麥福娣在拍紙簿及女兒習作寫上類似遺書字句，客廳的窗框一邊螺絲被鬆開，窗框鬆脫。

探員在單位內檢走數個藥樽，無發現任何藥物或藥物包裝紙，認為兩名小童死前未有被餵藥，但要詳細毒理化驗後才能確定。
案件暫列謀殺及自殺案處理，交由元朗區重案組跟進。

案發單位內只有簡單家具，相信該家庭的生活非常清貧。
元朗警區指揮官伍家華警司，了解麥福娣家庭背景後，無奈嘆息說：「這是一宗相當之慘的家庭悲劇……」

勞工及福利局局長張建宗，對這宗慘劇感到震驚及悲痛，呼籲市民遇到問題時，應尋求協助，切勿傷害自己或家人。

社會福利署署長余志穩表示，雖然天水圍再次發生家庭慘案，但因人手及資源不足，社工「難以跟貼」每個家庭。

2007年10月15日早上十時，陳啟林胞弟陳巧明及麥福娣的阿姨，到殮房辦理認屍手續。

元朗警區重案組探員與法醫到殮房剖屍，初步證實三名死者由高處墮下致死。

2007年11月9日，上午八時，麥福娣三母子在紅磡世盛殯儀館出殯。
靈堂布置簡單，中央放有三母子合照，橫匾寫有「往生極樂」，三名死者遺體由西式棺木盛載，送往葵涌火葬場火化。

2009年4月28日，死因庭研訊這宗倫常慘案，案中死者麥福娣（36歲）、長女陳寶兒（12歲）、幼子陳東文（9歲）。

死因裁判官陳碧橋表明，要找出青山醫院容許這名母親出院的原因。

4月29日，駐校社工文少媚表示，回望過去：「其實可以做得更加好，例如盡快見陳寶兒了解一下。」

4月30日，青山醫院顧問醫生張鴻堅，出庭作供時指出，麥福娣與子女出事，「我哋都覺得好驚訝」，因為「一兩日前醫生見過佢都無嘢」。
張鴻堅說大部分病人病發前都有徵兆，不排除麥福娣「將病情掩飾得好好」。

5月4日，死因庭作出裁決，麥福娣被裁定死於跳樓自殺，陳寶兒及陳東文被裁定遭麥福娣推下樓，兩人死於非法被殺。

死因裁判官陳碧橋裁決時指出，今次悲劇釀成三人死亡令他難過。

陳碧橋指出，醫護人員及社工的證供，一致認為麥福娣屬於高危病人，留醫一段時間後，由接手不久醫生批准出院。
醫生的決定或會受質疑，但精神科醫學並非有絕對答案科學。
「當然有人話唔畀佢出院，悲劇就唔會發生，但好似張鴻堅醫生所講，可以困佢困到幾時？佢食咗藥好咗就要畀佢出院。」

陳碧橋認為，青山醫院安排麥福娣出院，無證據顯示是錯誤決定，認為毋須就現況作出改善建議。

麥福娣家人對死因庭決定表示失望，直指醫院管理局未有就今次事件反省。

律師何俊仁在死因研訊中代表死者家人，在裁決後表示，死者家人認為，只有年多資歷的劉醫生，未有審慎了解麥福娣病情便讓她出院，是缺乏經驗及過分自信，導致悲劇發生。

青山醫院發言人表示已得悉死因庭判決，會詳細研究判詞，向死者家屬致深切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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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山寨廣播　配音：王sir
音樂：Mystery/Sorrow（元方）
圖片：部份來自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