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人們在哪裡居住,只要他們聲稱自己是民族,他們就是。」
——歷史學家艾瑞克‧霍布斯邦——
*
從希臘的「辛亥革命」,到南斯拉夫的「五族共和」
舊時代帝國的崩解,如何推動巴爾幹民族的叛逆與新生?
*
穿梭歐洲與東亞的歷史語境,剖析巴爾幹民族衝突根源
巴爾幹民族發明史,如同近代東亞,其實你我一點都不陌生!
▉巴爾幹的叛逆根源,從何時開始?
十九世紀初,在奧斯曼帝國舊秩序逐漸瓦解的過程中,以希臘獨立戰爭為起點,巴爾幹地區陸續誕生了十個叛逆的新興民族國家(Nation),包括希臘、羅馬尼亞、保加利亞、馬其頓、塞爾維亞、波士尼亞、蒙特內哥羅、阿爾巴尼亞、克羅埃西亞及斯洛維尼亞。本書精彩剖析這十個民族國家從最初的概念到最終被國際社會承認的演化過程,並以讀書熟悉的東亞歷史加以情景模擬。最終探討「民族發明學」的一個關鍵問題──奧斯曼主義、大希臘主義、斯拉夫主義這三種「大民族主義」為何失敗?
劉仲敬認為,當類似大清或奧斯曼這樣的帝國試圖轉型為近代民族國家時,如果要維持原有的帝國框架,便需要發明「大民族主義」的概念──如同近代東亞的「中華民族」或「漢族」概念,將帝國境內毫不相干或互相對立的族群建構成一個「帝國超民族」或「文化泛民族」。在巴爾幹半島上,前者代表就是「奧斯曼民族」,後者代表主要是「大希臘民族」和「南斯拉夫民族」。
然而劉仲敬發現,在巴爾幹地區長達二百年、伴隨著數十次戰爭的發展中,無論是帝國超民族還是文化泛民族最終都被無情淘汰,自然的歷史演化路徑指向「小民族主義」的民族國家。因此,本書的另外一個關鍵性問題便是——「大民族國家」轉變為「小民族國家」的歷史演化路徑是什麼?
▉巴爾幹民族發明的第一條路徑:奧斯曼主義的失敗
奧斯曼帝國在希臘獨立戰爭及克里米亞戰爭接連失利後,於一八五六年推動「自強運動」的政治改革,並提出「奧斯曼主義」,企圖將帝國裡成分複雜的多元族群發明為一個「五族共和」式的帝國民族,以維持帝國的疆域完整性,並遏制不斷產生的分離運動。
但是奧斯曼帝國治下的東正教徒並不認同類似「五族共和」的奧斯曼主義,他們積極推動自身的民族發明,並尋求俄羅斯帝國、奧匈帝國等列強援助;比如蒙特內哥羅、羅馬尼亞、保加利亞的東正教同胞都在俄羅斯的支持下獨立建國,甚至以奧斯曼穆斯林為主的阿爾巴尼亞最終也放棄了奧斯曼主義,假託自己是拉丁人的後代、並在義大利的保護下獨立。
奧斯曼帝國推動「奧斯曼主義」的結果,不止無法達成原有的目的,反而更加速了帝國體制的崩解。最終在土耳其國父凱末爾的改革下,轉型成一個以土耳其民族為主的小民族國家——奧斯曼主義宣告失敗。
▉巴爾幹民族發明的第二條路徑:大希臘主義的解體
對希臘人來說,始自一八二一年的革命雖然建立了獨立的希臘王國,但國土範圍只及於希臘半島,遠遠不及拜占庭帝國或古代希臘世界的疆界。懷抱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心情的希臘人於一八四○年代提出「偉大理想」宣言,企圖奪回被土耳其人占據的君士坦丁堡,並收復歷史上所有屬於希臘人的土地,此即大希臘主義的誕生。
因此,希臘人呼喊著類似「驅逐奧斯曼/韃虜、恢復大希臘/中華」的口號,在十九世紀後半葉屢屢發動戰爭、收復失土。但是他們想像中的包括今天羅馬尼亞人、保加利亞人、馬其頓人在內的「希臘同胞」,並不接受大希臘主義的號召「起義來歸」,反而進行新一波的民族發明運動——羅馬尼亞人將自己發明為古羅馬人的後代,保加利亞人將自己發明為古保加爾人的後代,馬其頓更宣稱自己是亞歷山大的後代,他們在獨立建國後與希臘人「一邊一國」、互不相干。
為了實踐大希臘主義的理想,希臘人過度透支國力,並在二十世紀初的希臘—土耳其戰爭中遭受嚴重挫敗,在列強的保護下奄奄一息。最終希臘人不得不放棄「偉大理想」並接受類似「中華民國在台灣」的命運,也就是轉型成固守希臘半島領土的小民族國家——大希臘主義宣告解體。
▉巴爾幹民族發明的第三條路徑:斯拉夫主義的崩潰
自一八五○年代克里米亞戰爭結束後,斯拉夫主義開始流行於俄羅斯帝國及巴爾幹地區。巴爾幹地區的斯拉夫系國家,如塞爾維亞、蒙特內哥羅、保加利亞,除了各自的民族發明之外,更將自己發明為「大斯拉夫民族」一員,這種理論類似東亞的「漢族」同時也是中華民族一部分,但最終導致了塞拉耶佛事件,並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
一戰結束後,斯拉夫民族發明家在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及俄羅斯帝國相繼解體的政治真空裡,成立了以塞爾維亞人為首的「三族共和」的南斯拉夫王國,並於二戰後膨脹為「六族共和」的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不論是「三族共和」或是「六族共和」,都強行將彼此對立的基督徒、穆斯林族群共存於一個政治框架之內,埋下了日後南斯拉夫戰爭的根源。
一九九○年代冷戰末期,南斯拉夫聯邦成員國如馬其頓、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阿爾巴尼亞紛紛獨立,被「六族共和」政治框架強行壓抑半個世紀的民族對立,導致了長達數年的南斯拉夫內戰以及種族滅絕——這是「斯拉夫主義」瓦解時引發的慘烈副作用。
▉帝國的瓦解+民族的新生=一部巴爾幹民族發明史!
本書並非是一部嚴格意義的國別史,而是劉仲敬以其獨特的「民族發明學」視野,深入分析巴爾幹地區的一部「民族發明史」。劉仲敬也認為清帝國解體之後的東亞,正遵循類似的軌跡而演化,在民族發明學的意義上處在演化到一半的半成品階段。巴爾幹諸國被發明的歷史路徑,真的預演了東亞/諸夏的未來嗎?
================================
【劉仲敬‧民族發明學講稿(世界篇)】系列作品一共三本。
此系列中,劉仲敬用他獨家建構的「民族發明學」理論體系,深入分析西歐的邊陲地帶(分別是中東歐、巴爾幹地區、及中東地區)如何從帝國或封建王國的體系中誕生近代的小民族國家。民族國家的誕生,毫無例外伴隨著民族的發明。而法國和德國是民族發明學的理論之源:法國的大革命創造出理性主義的國民(PEOPLE)、德國的反革命創造出浪漫主義的民族(NATION)。之後世界上大部分非英美體系的國家,都遵循這兩種主要模式而進行民族發明。
在《叛逆的巴爾幹:從希臘主義的解體到斯拉夫主義的崩潰》中,劉仲敬透過巴爾幹地區十個近代民族國家的形成過程,分析「大民族主義」如奧斯曼主義、大希臘主義及斯拉夫主義的失敗原因。在《歐洲的感性邊疆:語言民族主義如何抵制拿破崙的法蘭西》中,劉仲敬解釋法國式的理性主義國民和德國式的浪漫主義民族之間的博弈,並推動中東歐及波羅的海諸國各現代民族國家的形成。在《中東的裂痕:泛阿拉伯主義的流產和大英帝國的遺產》中,劉仲敬分析中東地區的傳統宗教與泛阿拉伯主義的國家建構,以及英國經驗主義的民族發明模型和波斯灣部落貿易國家之間的密切關聯性。
【劉仲敬‧民族發明學講稿(世界篇)】的宗旨不在於歷史考據或道德教訓,而是企圖提供給讀者一種以歷史經驗法則為基礎的「認知訓練」,最終達到增進「歷史現實感」的效果;並期待這樣的訓練在東亞地區未來新一波的民族發明中,發揮積極而明顯的作用。
================================
※劉仲敬‧民族發明學講稿系列※
【民族發明學的世界史】
《叛逆的巴爾幹:從希臘主義的解體到斯拉夫主義的崩潰》
《歐洲的感性邊疆:語言民族主義如何抵制拿破崙的法蘭西》
《中東的裂痕:泛阿拉伯主義的流產和大英帝國的遺產》
【民族發明學的諸夏史】(2021年陸續出版)
《諸夏的復活:一部逆轉的東亞史——吳越民族.江淮民族》
《諸夏的復活:一部逆轉的東亞史——巴蜀利亞、夜郎國和滇國》
《諸夏的復活:一部逆轉的東亞史——晉族、燕族和齊國》
《諸夏的復活:一部逆轉的東亞史——上海民族》
《諸夏的復活:一部逆轉的東亞史——滿洲國》